寄往鲸鱼岛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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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王源在王俊凯背后揪着他的衣角，刚才王俊凯说的话，啥意思啊？王俊凯也不多解释：“去超市吧。”
“哦。”王源就这么一直牵着王俊凯的衣角走到了超市门口。“诶，我衣服会坏掉。”“噢噢！”王源才从刚才的发呆中彻底回神过来，不是吧，刚刚居然一直就这样走过来了？王俊凯拉着他的手臂往前拽了一下，然后伸手指了指购物车，王源用手指指自己，王俊凯点点头，王源便上前去拉出一辆购物车推着，王俊凯从后面摸了摸他的头发笑出声来，王源回头一脸的莫名其妙，王俊凯指了指购物车的篮筐说：“我是想让你坐进去。”
“哥！”
“然后推着到收银台，看看你多少钱，我来把你买走。”
“王俊凯！”
王俊凯终于停住了笑：“开个玩笑啦。走吧，今天你想买点啥？”
王源一听到要买啥马上眼睛一亮：“零食！”
王俊凯本来以为王源随便拿几包薯片就完了，没想到他把超市从头逛到尾，能试吃的全试吃完，才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饱了。”
“你···你刚刚在家没吃？”
“要不是去劝你我也不会饿肚子。”王源说着撅了撅嘴，王俊凯没和他嘻嘻哈哈：“你以后不管在吃饭的时候发生什么，你都给我先把饭吃了。”
“那要是地震啊爆炸啊怎么办！”
“当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
王源后来才知道，王俊凯他这些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他几乎已经把监督王源吃饭这件小事当成了他人生的大事。
买完东西回家都快十点了，王俊凯今天不想写练习题，一回来就去洗澡了，王源等他洗完抱着睡衣在门口跟他打了个招呼说晚安，王俊凯一把用手握住王源的手臂，王源的手臂居然那么纤细，好像用力一点都能折断，王俊凯怕自己手抓得太紧会弄疼他就稍微松了松手指：“今晚到我房间睡吧。”
“怎么了？”
“没···就，就想和你说说话。”
“哦。”王源也没拒绝也没答应，看了王俊凯一眼后就直接进了浴室，王俊凯坐在沙发上等他，等得特别焦躁，站起身绕着茶几走了几圈后，又跑到厨房去倒水喝，张玉华听见客厅有动静，披着外套走出来看见王俊凯：“你们回来的真晚啊，你爸刚才就睡了。”
“哦。 ”
“你和源源也早点睡吧，对了，我帮你们热两杯牛奶吧。”
“不用了阿姨，等会王源要喝我会帮他热。”
“那好吧，你晚上如果写练习题也别写太晚。”
“知道了，谢谢阿姨。”
张玉华还是不能适应王俊凯对自己突然这么客气，他平时见到自己都是爱理不理的，现在看他偶尔礼貌起来也挺乖的。王俊凯想王源应该是喜欢晚上喝点牛奶，就帮王源热去了，刚刚才把牛奶倒进杯子放到微波炉里，背后突然的一暖，王源头上顶着浴巾，身体贴在他的背后朝前望着：“哥，你在干嘛？”
“热···热牛奶。”
“哦，那我先去收拾一下书包。”
“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俊凯的心突然就跳得厉害了，一直到王源把书包收拾好抱着一个枕头到他房间来的时候，他的心跳还是没平息下来，王俊凯的床一边是靠着墙壁的，王俊凯就让王源睡靠里面的位置，王源把枕头往王俊凯的床上一抛接着就跳到了王俊凯的床上，“哥，你的床好软啊，我的床就没你的床软。”
王俊凯端着牛奶杯递给王源：“你先喝了这个再睡。”
王源接过牛奶喝了几口：“谢谢哥，还剩一点你喝吧，喝了助睡眠。”
本来还是王源一直在介意喝同一瓶牛奶，现在倒好，王俊凯自己介意了，这杯口···记忆产生了短暂的错乱，刚才王源喝的是哪里？自己喝的是他刚刚喝过的地方吗？脑子里晕乎乎的，也懒得再想就把牛奶一饮而尽。
被子里是王源的体温，王源的味道，王源一直会用一种沐浴露，王俊凯今天洗澡的时候还偷偷打开闻了一下，香草和雪松混合的香味，就像王源给人的感觉一样，微甜却又沉静。
王俊凯躺在王源的身边，喊他“源源。”
“嗯。”
“我叫你源源可以吗？”
“可以啊。不过我觉得还是叫我王源比较自在。”
“可是我喜欢叫源源。”
“那随你吧。”王源翻了个身面对王俊凯，王俊凯的手臂下意识地横过去搂住他的腰肢，他连腰也是纤瘦的不像话，王俊凯觉得自己简直可以用两手就握满他的整个腰，暖暖的还软软的，王俊凯忍不住上下摸了摸，王源把身子一缩，“痒···”
王俊凯这才放过他，“源源，我之前···是不是特别讨厌？”
“也没有，一般吧，反正不是很好相处。”
“那···你有讨厌过我吗？”
王源觉得现在的王俊凯对这些事情都特别在意，他好像急需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认可才会安心，王源不想让王俊凯失望，所以就告诉王俊凯他并没有讨厌过他，王俊凯往前凑了凑靠近王源，王源这两天已经开始逐渐习惯王俊凯的黏人招数，却不曾想过，这份突如其来的依赖，却早已不是依赖。
王俊凯伸长手臂，把王源捞进怀里，他一早就想这么做了，王源的身子微微发抖，王俊凯安慰性地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把另外一只手穿过王源脖子的下面的枕头，整个将他锁在怀里不由他动弹，王源不敢动也不敢挣扎，王俊凯的呼吸就在他的额头上，声音那么温柔那么好听，“王源，你知道鲸鱼岛吗？”
“···不知道。”
王俊凯笑了笑，笑得露出虎牙轻轻舔了舔，“那是帕劳的一个小岛，长得很像鲸鱼，只有开船经过或者在附近浮潜才可以见得到。”
“真的吗?”
“我很小的时候吧，那时候我爸妈还没有离婚，我爸单位组织他去帕劳旅游，我爸就把我和我妈都带上了，那是我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坐飞机，然后在坐船去往大断崖的路上，就看见那座岛。那天刚下完大雨，水面有一些起雾，我就看啊，那座岛好像在动，就在雾中像鲸鱼一样的游起来。”
王源的兴趣完全被勾起，他盯着王俊凯的眼睛充满了好奇，王俊凯觉得他的眼神可爱，就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当时就指着那座岛告诉妈妈说，妈你看那里有条鲸鱼，我妈没听到我说的话倒是被随行的导游听到了，那个导游告诉我说，如果未来我有机会给那头鲸鱼寄一封信，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还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假如有人回你的信，那么你的愿望就能够实现。”
“真的吗？”王源却发现王俊凯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当然是假的，因为在我爸妈经常开始在家吵架的时候，我把我所有的零用钱都用来买信封信纸邮票，我写了好多封信寄去给那条鲸鱼，我说，我想让爸爸回家，说不想我们一家人分开，说不要他们离婚，可是没有人回我的信。”王俊凯苦笑了一下：“我那时候真的好傻，那条鲸鱼只是一个无人的小岛，无人存在于岛上，怎么可能有人给我回信，我居然当真，简直太傻了。”
王源觉得与其说王俊凯可怜，不如说王俊凯像是在控诉什么，“你在怪我吗？怪我和我妈到你的家，让你的家支离破碎是这样吗？那你可知道在你和你父母去那个岛的时候，我在干嘛吗？我在穿着孝衣，每天按时给我爸上香，中午吃了不知道有没有下顿，一个星期也不能跟早出晚归的妈妈打个照面。”
“王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之前看我不爽，现在又突然这样黏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真的猜不到。”
“我不是为了什么，我不是。”王俊凯把怀抱收紧，忽略掉王源的大力挣扎，他刚刚说的话伤害到王源了，真糟糕，但他本意不是这样，他看到王源难得有些倔强地红了眼眶，明明王源的小时候也是一段不能触碰的回忆，谁都没比谁幸福，所以才需要互相舔伤口。“源源···”王俊凯用下巴抵着王源头顶的发旋，“那如果让你给那条鲸鱼写信，你愿意吗？”
“反正不会实现，为什么还要写。”
“它不能帮你实现，但是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