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仙贝

我的香港女朋友叫我斋卤味(文不授权,有事私信)

删除空白

八点钟下班的时候路上还有很多行人,平时加班的日子太多,以至于突然空出了一个周末,自己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才好。王源大概有两年没有见过王俊凯了,其实以前多深的感情,后来联系少了,自然也就淡了,偶尔看到他在朋友圈发点相片,大约能感受到他过得好不好,王源总是默默的想,朋友,你开心就好。


一个人的生活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王源虽然在洗衣做饭上不太擅长,但也总不至于会白痴的把生活节奏搞得一团糟,他还是会去咖啡店点喜欢的拿铁,还是会在微博或空间里看搞笑的段子,只是很少很少再分享给王俊凯,很少很少再和王俊凯发语音拌嘴。


没人叮嘱也是长大的开始吧,本来就不是王俊凯所形容的那种傻白甜,只有偶像剧的女主角才会那样单纯白痴欢脱,活在当下的社会里,这种人除非是特别有钱不然早死了,王源从小就知道,人生这件事是孤独的,所谓依靠也只是一时的,总有人要迟到总有人要先走。


耳朵里面塞满了音乐的节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韩料店,王源喜欢点石锅拌饭,右手拿着手机刷新微博首页,左手拿着勺子往嘴里塞饭,韩料店的老板比较人性化,知道有的客人是喜欢一个人来吃饭,但怕客人尴尬,每个空位都放了大只玩偶用来‘陪同’,王源的对面放了一只白熊,看起来又肥又蠢,王源抬头冷冷地看了它一眼,它的眼睛却无神又天真。


“啊啊,豆芽好多啊,青椒还是这么难吃,算了不吃了。”随口就来的撒娇,然而白熊并不能回答他。人追求的梦想不同,所以去不同的城市发展也没什么不可,在去留的问题上,王俊凯不愿意向王源妥协,王源也不愿意向王俊凯妥协,什么老友聚会,什么老友欢送,什么是朋友就一口闷,都是狗屁,王源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胡话,他只是记得醉了,醒来的时候睡在王俊凯房间的床上,王俊凯给他留了一张字条说,等我去其他城市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喝醉了。王源一瞬间觉得特别委屈,悲伤的仿佛世界下一秒就毁灭了,他手里攥着纸条蹲在地上大哭,哭完了扔掉纸条,擦干眼泪收拾行李去赶飞机,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们表面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小时候是邻居,偶尔会和一帮孩子混在一起玩,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不同的学校,直到上大学两个人坐到同一个车厢里,聊天起来才发现原来考到了同一所大学。但是他们的专业上课教室还有宿舍明明都离得很远,要不是王俊凯的土豪同学凑人租房子,王源想自己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和王俊凯产生什么交集。


托王俊凯土豪同学的福,王源用同等的宿舍费用租到了四星级酒店水平的房间,他和王俊凯住在楼下,土豪同学和朋友住楼上。住得近了,生活在一起,王源便对王俊凯这个人有了依赖心。


王俊凯爱干净整洁喜欢打扫,会把生活环境提升几个档次,王俊凯会做饭做菜,王源也不用整天泡面叫外卖了,王俊凯不喜欢出门总是宅在家里看动漫打游戏和他爱好相同,王俊凯性格老好人几乎是有求必应还会修东西,王源觉得王俊凯几乎是万能的,居家旅游必备。不过王源也有讨厌王俊凯的地方,比如他嘴巴挺毒爱吐槽,比如他喜欢啰嗦,比如他喜欢管自己。不过这些似乎只有王源体验过,以至于王源和别人说起,几乎没人相信。


王源从来都没有像那时候一样,希望大学的时光再长一点再长一点,他都不知道毕业之后,如果王俊凯去了其他城市工作,他该怎么办。


应该怎么办,一个人的人生啊,靠自己啊。每次都这么鼓励自己,可是却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感情去面对王俊凯的离开。是友情吗?如果说王俊凯是因为宅所以不交女朋友,那么自己呢,自己为什么也不交?


王俊凯的土豪同学总是要跟王俊凯开玩笑说,‘王源是你包养的小情人吗,看看每天腻腻呼呼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的职能是什么,是为了陪伴亦或是满足生理需求?王源觉得有王俊凯在生活里,他的世界是饱和的,他无心去把感情投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是很奇怪,但他有想过,就这样跟王俊凯过一辈子也挺好。


那么王俊凯呢,王俊凯是一个典型的理科生,思维比较偏向理性,所以不会文艺兮兮的分享鸡汤,也绝对说不出什么情话,王俊凯喜欢把时间放在研究一些未知的问题,或者是拼凑一些模型,当然王源也看过王俊凯感性的一面,比如看电影的时候会哭,看到不幸新闻的时候同情心泛滥,王源觉得这些都是王俊凯可爱的地方。王俊凯在同学里很受欢迎,很多人也喜欢找他帮忙,他都很少拒绝别人,也有很多女生会写情书,会告白,但就在这一点上,王俊凯倒是没有松口。


他曾经和王源说过,自己的父母都很传统,特别是母亲,希望他在学习的时候就安心学习,等到学习结束以后再想恋爱,放在别人小孩身上可能就叛逆了,但王俊凯特别实诚,说不谈就不谈,说大学以后或者是研究生毕业以后再考虑。王源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和王俊凯相处久了,也发现他莫名其妙坚持了很多他觉得对的事情,这也挺让王源崇拜吧。


大学毕业前的最后一个生日,本来说好了租房子的四个人要一起过,因为毕业以后可能就要各奔东西了,结果当天土豪同学和朋友都有事走不开,最后订了豪华蛋糕送回家先抱歉离开,只有王俊凯下课匆匆忙忙去超市买了点菜回来做好放在桌子上等王源回家。


那一年王源二十一岁,王俊凯二十二岁。


王源一打开房门就看见王俊凯站在一片朦胧的烛光里,傻傻的,手举着生日卡片冲自己微笑。


“王源儿,生日快乐。”


王源还是第一次动作快于大脑的反应,他向前跨了一大步,结结实实地抱住了王俊凯。


王俊凯当时被他吓了一跳,手在两旁晃荡,有些不知所措。王源把脸蹭进他的领口,小声又迷迷糊糊的说,“好喜欢你。好喜欢。”


不知那个时候是王俊凯没有听到还是刻意忽略了,总之王俊凯就像是没事人一般,不给回应,也不提拒绝,只是认认真真的帮王源一起过完了生日。


原来是喜欢啊。王源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立场是喜欢,怪不得离不开呢,怪不得习惯呢,怪不得不恋爱呢,都是因为喜欢他啊,这怎么可能会和别人恋爱呢。怎么那么傻呢,怎么早不发现呢,怎么办呢,马上就要毕业了,马上就要分开了。要不然就和王俊凯一起走算了,干脆绑在一起,去他想去的城市,就在他上班的地方上班,干脆就这样,王源不是没有这么阴暗的想,不然把王俊凯抓起来吧,绑在家里让他哪里也不能去。只是后来,为了一些小小的矜持,自尊,赌气,王源终究还是没有和王俊凯去同一个城市,没有从事相关的行业,如果不联系,删除联系方式,就像是老死不相往来。


王源不是很喜欢和旧友们叙旧,也不喜欢别人总是用过去来束缚他,工作了这么久在社会上有了一些经验,但其实还是新人,老一辈的上司会不信任不理解甚至看不起讽刺,这些苦可能每个人都要经过,王源当然也不是特例,只是比起别人他好像更能抗压一些。


心变得成熟了,嘴上说着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一直是一个人也许现在就不会感觉寂寞了,就是因为尝过了被人照顾,习惯了被人念叨,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可怜。


饭也吃完了,账也结完了,九点钟在街上晃荡,王源还不想回家。他记得以前有晚课,他上完课还要出去吃吃喝喝再回家,王俊凯每次都会不放心,不是跟着一起出来,就一定会不停的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你烦不烦,你为什么要管我,你既然都管了我,为什么现在不管了,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你有没有像我想你这样想过我,哪怕就一分钟,不,一秒钟,你有没有?


当然这些话王源都不可能和王俊凯说,不是不敢,只是怕自己自作多情。


不知不觉走到了地铁站门口,为什么九月份的天气还是如同盛夏一般炎热,王源感觉自己没走多远就一身的汗,地铁站像是一个巨大的沙丁鱼罐头,所有的沙丁鱼们都挤在一起,直到通往不同的出口才分散开来。多希望其中的自己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不是想对于世界,而是想对你而言。


一如往常,王源走出地铁走回家,但这次不同的是,他被等在路灯下的瘦长身影止住了呼吸。这个人真是奇怪,他明明就不是自己的父母亲,却怎么也能给自己一种家的温暖。愣在路中间连走路都不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小跑过来,像是一格一格删除了他们分开的空白。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嗯。”



“你忘记了吗?”



“我根本就不记得啊。”王源想要气他一下。



“你好过分啊。”他居然也顺着说。



王源想了想还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他这次没有被吓到,还用手拍了拍王源的后背,老朋友相聚,正常正常,王源给自己解释却显得更欲盖弥彰。“你好像少说一句话。”



王源听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王源儿,你是不是少说一句话。”



“我没有。”



“那年毕业前我最后一次帮你过生日,你也抱住了我,你说好喜欢…”



“我没有。”



“两年前同学聚会你喝多了,第二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我还有很多话想嘱咐你,可是你睡着了,我就没说。”



“你骗人。”



“我没骗你,你看你也不记得了,我说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那个时间就是你说的对的时间。”王源在回忆里寻找线索,一无所获,是不是因为发生了太不真实的事,所以自己选择删去?



“什么是对的时间?”



他半弯下腰一把将王源横着抱起,王源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挣扎,他的步子很慢,一步一步,“王源,我四年的室友,人特别瘦,喜欢挑食,爱吃零食甜点,有点小机灵,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我面前特别傻,非常努力又喜欢在我不发现的时候偷懒,不会做饭不喜欢洗衣服,打起游戏来没日没夜,对谁都很好,但面对我的时候却会变成麻烦制造机,他说等到合适的时候他就会恋爱,他说好喜欢我。所以我回来了,时间对吗?我没有迟到吧?”



 “你太犯规了。”



王源揪着王俊凯的衣服红了眼眶,王俊凯低下头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想起来了吗?”


并没有想起,只是这嘴唇的温度非常熟悉,然而那天,王俊凯也是这样抱着王源回到了房间,刚把他放到床上,他突然就拽着王俊凯的衣袖傻笑了起来。“你个傻子。” “喜欢你。”“王源儿?” “喜欢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在等一个对的时间,等到你也喜欢我。”“你…”王俊凯的话被王源堵在了吻里,“不要把我忘记,王俊凯。”


王俊凯花了两年的时间想说服自己某人只是一时冲动没有分清爱情和友情,用父母对自己严格的恋爱规定当做理由去混淆视听,可是自己骗不了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那么复杂?


在没有王源的日子里他过得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连这种小事都在每日折磨他的神经,王俊凯不再挣扎了,如果真的有对的时间,他答应过王源,他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是对的时间。


“想不起来了。”王源摇摇头重新抱住王俊凯的脖子抬头吻上去,“我就当你是第一次亲我。”


“……傻”


“傻子很想你。”


“你话太多了还是继续堵起来吧。”王俊凯微红着脸颊闭上眼重新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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