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让
图：eva
【chapter 9】
这次与王源在车里进行的对话对我感触很深，但也从侧面明白了王源对七辰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讨厌，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骗我说七辰是个女生，他说，因为在他心里过去的那个七辰才是男孩，而现在的七辰并不是。我扑哧笑出来，“你是说肖绪是男生是吗？”
“你怎么知道···”
不好，我一不留神把自己认识七辰的事告诉给了王源，但这也没什么，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一条未读信息，顺手就递给了王源：“我在开车，不方便回，你帮我回吧。”王源扯起嘴角一笑：“你不怕我看你其他的信息？”
“我没什么隐私可偷窥的哈哈。”
但却没听到王源回复我的话，他长久地沉默了下来，我转头扫了一眼屏幕，他打开的信息里有一张照片，照片里面还有一个穿了西装的人，“谁啊？”我问王源，王源捂住嘴惊讶了一会儿说：“七辰。”
我一脚踩了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心脏狂跳着接过手机，【我帅吗？】那是七辰穿着男装的模样，虽然算不上帅气潇洒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俊美可人，王源重新把我的手机拿回：“他怎么把头发剪了？”
“···”我默默地发动车继续开起来，王源盯着照片问我，“要回吗？”
“嗯。”
“回什么？”
“随便，你回就好。”
“那我按你语气回吧，要是我自己回，我会忍不住回，你这样还是像个碧池。”他哈哈一笑，我点点头，听见他念出自己回的短信：“【新，造，型，很，帅。】好了，发送。诶，真没想到你能和他当朋友，还给你发照片呢。”或许是王源刚刚和我在聊回忆，说起七辰也没有特别激动了，我赶紧转移了话题，“你要和王俊凯出国吗？”
“嗯，他想去个新的地方，没人认识我们的那种，我觉得挺好。”
“我也被出版社开了，估计以后在出版社行业都不好混了。”
王源拍拍的我的肩膀和我说对不起，我摇摇头说没关系，实际上未来我并没有做好打算，离开了出版社我也不知道下一份工作会是什么，开到近王源家的时候我关闭了车内的音响，然后和王源说：“清让老师，你们走的那天我来给你们送机吧。”王源点点头突然对我张开手臂，我凑上前去与他拥抱，他轻声在我耳畔说了一句谢谢你。
这句话总让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令我异常地惶恐，回到家之后我又把七辰发我的信息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想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他怎么了，可是按了电话号码又把电话挂上，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还是没打给他。想了一晚上自己也想通了不少，看起来他剪了头发也是想要换个心情，或许等到王源和王俊凯在其他的城市安定下来，我也可以试着和他更走近一步，虽然对他的感觉算不上特别喜欢，但是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我甚至有想到要不然我也去AG应聘，如果他不嫌弃我，那我就当他的责任编辑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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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忽然一阵剧烈地晃动，广播通知乘客，飞机遇到了较强气流，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到处乱走动，飞机上的卫生间暂时停止使用。青石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对身边的人说：“现实永远在给人的幻想打脸，那天我也不例外的被狠狠揍了一顿。”坐在他旁边的人抿了抿嘴唇：“老天安排谁与谁遇见，并不是没理由的是吗？”青石点点头，嘴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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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吵闹的电话铃声将王源与王俊凯的好梦打断，王俊凯有些睡眼惺忪地扶着额头说：“源儿，谁给你打电话啊？”
王源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拿手机接起，“喂？”
他还没完全醒过来，王俊凯仔细地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只听到手机里有人语气非常官方严肃，王源听了以后打了个激灵就从床上坐起身，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王俊凯被他这个表情吓了一跳，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安慰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王源手一松手机掉落在床面，王俊凯赶紧接起来，电话那头还在询问：“先生，您还在吗？请今天早上尽快到警局一趟配合我们调查。”王俊凯深吸一口气，心脏一阵狂跳：“您好，我是王源的朋友，他现在状况不太好，请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重新和王俊凯复述了一遍：“今天早上在中心医院发现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王源先生的父亲，还有一具正在核实身份，可能是你们认识的人，此次案件我们怀疑是蓄意谋杀，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其实这些年王源一直没有停止帮他的父亲缴纳高额的住院费，王俊凯都知道，但是王源却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的父亲，现在听说他的父亲出了事，他也只是有些震惊却并未表现出多么崩溃的模样，王俊凯明白他这些年基本和他父亲没有任何联系，想必就算是有感情也被磨得干干净净了，而警方说王源的父亲并不是意外死亡的这件事却突然让王俊凯的心一沉。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但是这么多年他也经历过许多大事小事，所以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王源的身子扶正对他说：“源儿，别怕，我们先起床洗漱，等会儿我们开车回老家到了警局再说，你先冷静一点。”王源抓住王俊凯的手与他十指紧扣：“你会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吗？”王源隐隐约约感觉这件事与王俊凯有关，他盯着王俊凯的眼睛希望王俊凯可以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王俊凯用空着的另一只手轻按在他的头上，用自己的额头与他的额头紧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王俊凯从未对王源食言过一次，然而这一次，他却再也不能够保证，他脑中传来一声声警报，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你不能带他回去。
若是人真的能为了爱情自私一次，只是因为爱情而不是其他，那么上天是否会原谅自己呢，现在的事实非常清晰地表明，若是带王源回去等同于他心中的赴死，而阻止王源回去在道德在伦理上都是应该被谴责的。王俊凯已经快忘记自己高三的暑假之末从家里走出，父亲愤怒地砸碎了他心爱的吉他，那曾是父亲送他的十三岁生日礼物，父亲说，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母亲在房间哭泣的声音刺痛着自己的心，但他满脑子全部都是王源全部都是，他也曾经祈求过母亲，我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他，离开他就像是把我推进了地狱一般，母亲是虔诚的基督徒，她哭着抚摸着王俊凯的头发说：“傻孩子，你说你喜欢他，对于我们来说你已经不能迈入天堂了，这是我们的主所憎恶的事，我一直在为你祷告，祈求主能原谅你，可是你却自己···”王俊凯在家门口给父亲跪下，上帝仁慈，我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害人害己的错事，对他人不争不抢，也好善为苦难的人，我不信上帝要惩罚我。可他却没说，他为了守着秘密保护王源却无形中帮助了一个罪恶的人助纣为虐。他已经从家里走出来，之前父亲甚至都不要他每个月往家里寄的生活费，近两年的关系才稍微好了一点，然而现在又是他要做抉择的时刻。
“源儿···我们真的要回去吗？”
王源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帮他处理完后事就回来了，出国应该是赶得及的。”
“我不是说这个。”
“老王···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王源还是问了出来，人这种动物就是太有好奇心，什么事都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不自在，王源也一样，虽然他心里能感觉到王俊凯不想说，但无论如何他再怎么装作他不在意，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王俊凯低着头：“我怕···我怕回去之后，我就不能再一直在你身边了。”
“为什么？”王源揪着王俊凯的衣袖，王俊凯猛地把王源抱住，王源的手臂甚至还来不及收回，被挤在两人的胸膛之间，“源儿，我以前比谁都怕你会离开我，因为失去你的那些日子再过一遍，我想都不敢想，就算是到现在，我就这样抱着你，我依然觉得，你不属于我。我想如果你是和别人在一起说不定会觉得自由一点轻松一点。”
“你疯了吗？”王源用力想挣脱他的怀抱，王俊凯把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我知道那些恐惧来自哪里，都是怕会失去你，说什么要保护你，要把秘密藏好，都是怕会失去你。”
“小凯，你在说什么？”
“源儿，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王俊凯最后的一个请求，王源盯着王俊凯的眼睛，他勇敢的骑士，永远都站在他身前的骑士现在居然放下了一切的保护来请求自己，王源用手摸了摸王俊凯的头发：“傻子，你把我想得也太不堪一击了，我是个男人，和你一模一样的男人，在女人或者是比我弱的男人面前，我都是一个强者，我不需要你来保护我，也不需要你为了我来委屈你自己，如果你之前做过了什么使你现在这样的痛苦，那么我只能说，你错了，你不该自己来承担，你不只是有你，你还有我。”王俊凯不说话，把王源又抱紧了几分，王源笑起来：“我在出版社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没有你当我的编辑，我的小说也卖得很好，参加各种活动我一个人也表现得很淡定没有紧张了，你不是说你要相信自己真的很厉害吗？我现在已经离你说的那个高度很近了不是吗？如果过去是因为你的身边没有我你才那么害怕，但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啊，所以答应我一直陪着我，好吗？你再多给我一点点的勇气和信任，我就可以独当一面，真的。”他说的傻话逗乐了王俊凯，王俊凯笑着露出虎牙，好吧，回去吧，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他再也不是那个抱着书从公车上跳下来的小兔子，也不是参加比赛的时候羞红脸颊输入自己手机号的小傻瓜，他是王源，是清让，是用自己的小说鼓励感动了许多人的作家，他没有那么脆弱。就在他们准备走进电梯的刹那，王源侧过头小声在王俊凯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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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会是你的命中注定，也有一些人只是你的意外。青石是在所有人当中最先与七辰告别的却也是所有人当中最后一个得知七辰走了的，事情的真相就放在面前，知道得越多就会越痛苦，王俊凯与王源才进警察局没半个小时，就看到有人红着眼睛冲了进来，连王俊凯都没有确定另外一名死者的身份，而面前的高个男孩却满身狼狈地嘶吼出声，“七辰。”王源被青石吓了一跳，他伸手过去想安慰青石，青石却像受惊的动物一般扑向警察的面前要求他带他去看尸体，王俊凯心中最后的怀疑终于在青石冲进来的刹那变为了确信，因为来的人是青石，所以死的另外的人只可能是七辰。七辰居然会杀了王源的父亲，这种事在王源或者是青石眼里可能还有些不可思议，但王俊凯却异常地冷静。在与七辰工作的时候七辰并不是没有提起过这种想法，王俊凯甚至知道七辰未发表的一本小说的主人公也是复仇的使者，最后为了复仇而牺牲了自己，王俊凯那次审核稿件的时候还和七辰说过，现实中会有那么悲剧性的人物吗？与凶手一起死，这真是人间的一大苦事。但七辰却说，如果不是亲手杀了他，怎么能安心？警察带着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看了尸体，王源父亲的尸体惨不忍睹，而七辰却像是睡着了一般，青石想要冲上去，被几个警察拦住，他们让他冷静，青石却突然笑了出来，像是疯了一样。王源走到青石的旁边，用眼神示意一位警察帮忙七辰盖好白布，然后紧紧拉住青石的手拽着他走出了冷冻室。王俊凯跟在他们身后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但他耳畔有警察们小声议论的声音，其中有个说发现了一本笔记本，里面的内容是一段谋杀计划。等真正到达审讯室的时候，分别询问他们的警察先把证物给了最冷静的王俊凯看，王俊凯看到证物袋里放着车票，刀还有七辰的笔记本，他知道也可以猜到。他用了将近十年时间守着的那个不堪入目的秘密，就在其中，它即将暴露于天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