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
流浪汉X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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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产生了幻觉，耳旁躁动的音乐灌入脑内仿若拖着他来到了许多年前，孩童的吵闹声一点一点炸开，他看见自己瘫倒在地面上不断的抽搐着喘气，像是垂死前的挣扎。7岁的时候若没有王俊凯来救他，他大概已经死掉在街上。脑袋越来越沉，他趴在满是酒瓶的桌子上，不愿意也不想清醒过来，胃里翻江倒海，很难受，他想他现在急需要有人能来救救他。身体被慢慢托起，王源胡乱地用手臂抓住了谁的衣袖，然后紧紧抱住这个人的脖子，他依稀能感觉这个人的呼吸和步伐，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终于安心了下来。
7岁的王源，也曾这样趴在一个人的背上。
“快····快到了，别睡！”稚嫩的声音在提醒他。
酒醉后的梦境里，他一度停在了初见王俊凯的那天里，王俊凯用沾满灰尘的小手扒开了眼前的孩子，跪到地面上弯腰观察他的情况，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他从地面拽起背到自己的背上，用尽全力在街道上奔跑。王源记得他本是放假和家门口的孩子约着在外面玩，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竟然玩到一半会突发哮喘，那个年纪的小孩子大多没见过这种病，几乎都被王源剧烈的反应吓得倒退好几步，根本不敢上前碰他，更甚有些胆小的孩子已经被吓哭。王源觉得自己要死了，再小的小孩也有求生的本能，他努力伸手向周围的人求救，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衣衫褴褛的男孩，脏兮兮的一张小脸凑到自己面前，只有眼睛明亮如宝石。
王源是闻着诊所的消毒水味醒的，那个救了自己的孩子紧张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偶尔走过的大人和护士都对他露出嫌弃的眼光，王源靠在病床上对那孩子笑了笑，那孩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两只手握在一起，纠结了许久才结结巴巴说了一句话，“他···他们···要···要送你····回家。”王源反应过来，可能是医生护士觉得自己没事能回家了，便点点头叫了护士过来，护士记录下王源说的地址和电话，没一会儿管家爷爷就和母亲匆匆赶来，母亲抱着王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王源手指了指一旁脏兮兮的孩子说，“是他背我来的。”
母亲一见这孩子就知道他是个小流浪汉，从包里掏出一些钱让管家塞给他表示感谢，孩子接过钱小声说了句谢谢站起来便要走，王源喊住他，“喂！”小流浪汉停下脚步，小得塞不下脚的破鞋在地上轻轻蹭了蹭，“妈，别让他走好吗？”母亲惊讶道，“怎么了？” 王源强调着，“他救了我，如果他不救我，我就要死了。” 母亲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想说什么？”
“我想留下他，可以吗？”
小流浪汉愣在了原地，但他瞬间就反应过来，‘咚’地一声立刻跪在了地上用力给王源的母亲磕了几个头，他心里知道，也许这可能是唯一结束继续流浪的机会。王源的母亲被吓了一跳，见这小流浪汉拼命地磕头，一声一声听得心里不太是滋味，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从地上拉起小流浪汉。王源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形容自己哮喘突发事时的状况，重点突出这孩子的出现意义重大。母亲问道，“你没有家吗？流浪多久了？” 小流浪汉沉默了几秒钟摇摇头缓缓开口，“一年多。”
“那家里的人都记不得了？你是哪里人呢？”
“我很小就被拐了，换了好几个地，没人买我，就天天打我逼我要饭，我实在被打得不行，就跑了，从临城沿公路一直走到这。”
母亲听他口音确实不是本地的，小小年纪在街头流浪每天风吹雨打的也确实可怜，家里不缺佣人，但多一个也没什么，既然救了家里的独苗一命，王源父亲应该也不会有太大意见，想了想便从了儿子的心愿，让管家领着，同王源一起带出了诊所。小流浪汉站在车前嫌自己脏会弄脏车子，硬是跟在车后跑到王源家门口，王源看他跑得气喘吁吁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他又嫌自己手脏不敢去接，王源假装生气硬是把手帕塞进他的手里。
后来那条手帕就被王俊凯洗干净随身携带，从小孩一直到长大成人。
介于自己是个小流浪汉的缘故，孩子一直不敢乱动乱跑，生怕惹恼了家里的任何人会把他给赶出去，母亲看到他这样，吩咐了以后让管家来带教他，把他先收拾干净找套衣服换上。王源再见到小流浪汉是在第二天早上，已经被管家打理干净的小流浪汉，此时还真不能再称之为‘流浪汉’，整齐的白色衬衣和笔挺的黑色裤子，衬得这孩子像是小白杨一样挺拔，修剪过的乱发已经非常清爽，可以看清他清秀的眉眼，王源围着他转了两圈，看上去相当满意。
管家爷爷打算培养这个孩子专门服侍王源一个人，王源背着手问‘小流浪汉’，“你有名字吗？”小流浪汉摇摇头又点点头，“记不太清，我以前的家人好像叫我小凯，被拐之后认识的人都叫我小俊。” 王源思索了一会儿，“你在我们家，我们家人都姓王，你跟我同个姓好不好？” 小流浪汉点点头，“少爷叫我什么都可以。” 王源惊异道，“什么少爷，谁让你叫我少爷的？”
管家弯下腰单膝跪在地上，“少爷，他以后专门服侍你。”顺带一手按在小流浪汉的后脑勺压迫着他也对王源弯下腰，虽然王源还是一个7岁的孩子，但是对于只有他一根独苗的王家来说，王源未来也是这家的主人。
王源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伸手拉住小流浪汉的手，小流浪汉急忙要抽回，被王源死死抓住，“现在又不脏。”指的是小流浪汉的手，王源对这个孩子心存感谢，本身因为是孩子也对大人间的阶级三六九等没有概念，只是不愿看到救自己的人还在自家畏畏缩缩。
“那你就叫王俊凯好不好？”
小流浪汉抬起脸，又是那灿烂无比的笑容，昨天晚上他第一次饱腹入睡，有热水洗澡，有干净的衣服，他不过就是偶然路过，下意识救起这个小孩子，他何德何能。
管家催促他，“少爷在问你话。”
他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大力点头，“好！”
少爷就是王俊凯的一切，王俊凯说不清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情感在与王源共处，也许是感恩也许是仰慕，在能力范围以内的所有，王俊凯几乎可以把所有都给王源，包括自己的命也可以给王源。
他觉得很幸运能同王源一起成长，能看着王源每一天长大的变化。
王源从小就没怎么去过学校，父母对他的未来早就做好打算，一直有安排家庭教师来辅导他各种之后所需的课程，比起一般的孩子来说，王源是自由但也是不自由的，自由在他可能会有更多自己能掌握的时间，而不自由在他的童年少年时光几乎没有和同龄人一起疯的机会。自从在街头突发哮喘之后，母亲对他外出去玩都看管得很严，一定要王俊凯跟着才许他出门。
王源对于这一点并不反感，他甚至喜欢不论去哪王俊凯都在，王俊凯并不会刻意融入他的生活，他喜欢做什么，王俊凯都会默默在十米之外的地方看着他仅此而已，要让王俊凯上前与之一同分享，那是王俊凯想也不敢想的事。
王俊凯总害怕自己不够好，会被王源赶走，这种不安一直伴随着他。
但和王俊凯不同的是，王源是真正已经将王俊凯当成了自己的伙伴朋友，他总是在王俊凯不够勇敢的时候，扯着他的手让他紧靠着自己去看那些自己觉得好笑的漫画，或听那些自己觉得好听的音乐，他甚至异常善于发现王俊凯的优点。王俊凯常常会被管家爷爷叫去算账，王俊凯每次都算得又快又准，王源觉得很不可思议，便在家庭教师来教自己数学的时候让王俊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听，还故意在中途休息的时候拿着练习册凑到王俊凯旁边问他刚刚老师讲的题，王俊凯用笔尖在他的练习册上写写画画，王源转头盯着王俊凯的侧脸，王俊凯长开的脸庞比小时候更加轮廓分明，纤长的睫毛伴随着每一次的眨眼就像是蝴蝶的翅膀在王源心间上扑闪着。
“你很有学数学的天赋。”
王俊凯愣愣地望着王源，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优点，他是自卑而胆怯的，在王源的面前王源永远都是他需要感恩的少爷，其他的关系他一律不敢想，也不敢做王源的朋友。
要不是王源一意孤行，逼着他开始每节课都来旁听，他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成长为那么有用的人，他也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帮助到王源，只要能帮王源，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王源15岁生日的那天，王家上上下下都忙着为王源准备一场隆重的生日会，王俊凯也不例外，他从清晨就开始整理花园修剪花枝，和管家一起布置着生日会的大厅，那一天王家老爷请了许多生意合作的伙伴到来，那些商人们个个带着妻子和孩子，整场生日会热闹非凡。王家老爷带着王源一桌一桌敬酒，尽管王源喝的是气泡果酒，但喝了一圈下来还是有些微醺，红着脸迷迷糊糊被客人们的孩子围在当中，漂亮的女孩毫不羞涩地坦露着自己对王源的爱慕，王源在人群当中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小王子。十米之外的王俊凯背着手站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默默盯着他，他何尝不想和那些富家子弟一样凑近到王源的旁边与他谈笑风生。幸好在生日会结束后，人群全退去时，他可以走到王源的旁边，扶着他，好将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我送少爷回房间休息。”他对着老管家毕恭毕敬，老管家点点头，看他们走远几步，老管家忽然叫住了王俊凯，“凯啊，照顾好少爷。”
王俊凯点点头，如同往常一样伺候着王源沐浴更衣，可王源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耍着小孩子脾气不愿意去洗澡，吵着要睡觉，王俊凯也就随他，把他轻放在床上，蹲下身帮他解开皮鞋上的鞋带，脱下放好在地毯上，然后继续帮他脱白色的棉袜。王源忽然弯下腰距离王俊凯很近，王俊凯进房时没有开灯，外面的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房间，洒下一层白霜在床上，此时王源的背后是温柔的月光，他像是坐在细雪之上，王俊凯望进王源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像是闪耀的星河，将自己淹没。
“王俊凯。”
王源轻启双唇。
王俊凯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被王源吐息间的香甜酒气所蛊惑，抬起头来，就着王源凑近的脸庞，轻轻吻上了那双唇。
很轻很轻，就像一片雪花落在了手心上。
王源轻笑着躺倒在了洒满月光的床上，王俊凯的心脏剧烈跳动，好像快要死了，他将手按在自己的胸膛，试图想让这颗心安静一点。
他是疯了，他竟然亲吻他的少爷，简直大逆不道，他应该被少爷逐出家门。
所幸王源确实醉得睡着了，王俊凯在安静的房间里能听见王源平稳的呼吸声，他跪在床边久久望着王源的睡脸，直到双腿发酸也舍不得站起来离开，但他最后还是帮王源盖好了被子，一瘸一拐偷偷走出房间。
这是王俊凯的秘密，他小心翼翼守着这个秘密很多年，每时每刻都在压抑着自己，使自己假装在王源面前显得还算体面正常，王源却完全没在意到他的克制，反而与他愈加亲密了起来。王源从小就与王俊凯形影不离，王俊凯是唯一在他左右陪他一起长大的人，在发现王俊凯身上无数的闪光点之后，王源对王俊凯的依赖之心几乎达到了顶点。有许多事在发生之前，他第一时间甚至不会找亲人商量，反而统统都要先告诉王俊凯，他在做未来的规划，未来的规划在他父母的计划里，而他自己的计划里始终把王俊凯放在首位。
“小凯，以后我去爸爸的公司任职，你也会去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你可以帮我算账，帮我做管理，你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你不会一辈子只想做一个管家吧？”
王源的话重复在王俊凯的脑海里，王俊凯从未想过自己除了做王源的管家以外还能跟王源延续出其他另外的关系，王源口里的未来，他在王源的身边工作，几乎就像是王源的合作伙伴一般，不分贵贱。
可王俊凯不敢。
他想起王源15岁生日的那晚自己曾偷到的那个吻，不由地脸色泛红，紧张得冷汗直冒。
王源不是没有问过他的年纪，他确实不记得，连自己的生日都定在来王源家的第一天。王源当时看两个人身形差不多，估计岁数一样，但随着成长的变化，王源在他的身侧渐渐显得小巧，当他的个头超过王源，身体强壮起来，王源开始怀疑，“你真的和我一样大吗？你应该算我的哥哥吧？”
哥哥这个词，王俊凯喜欢得要命，但他只听王源叫过一次，也不敢让王源再多叫一次。
随着王源慢慢接近成人的年纪，王家的生意也慢慢交到他的手上，他不给王俊凯任何拒绝的机会，美其名曰是让王俊凯来帮衬着他工作，但实际的原因就是离不开王俊凯。王源再看王俊凯已经不同于小时候一样，仅仅当他是自己的朋友伙伴，更有深层的含义，他被自己初次梦丨遗的荒唐吓坏了，在15岁冬季最寒冷的夜晚，他忽然发烧起来，浑身烫到不可思议，王俊凯卷起衣袖在房间里忙碌不停帮他更换着毛巾，他望着少年英俊的脸已退去稚嫩，逐渐宽阔的肩膀和有力的手臂，不知为何，身上的热度竟然分出了一部分聚集到他的下腹，他在厚重的被子里摩擦着自己的双腿，丝绸的睡裤更增添了一丝异感，在王俊凯一再追问他还好吗几次之后，他安心的点了点头，沉沉睡去。初次的梦里王俊凯一改往日的严肃不苟言笑，调皮地掀开他的被褥钻进来，与他肌肤相贴，明亮的双眼相互凝望着，王俊凯用几乎虔诚的姿态，一点一点吻过他的额头，鼻尖，嘴唇。王源除了觉得舒服以外，还有一种背德家族的快感，他与他自己选择的‘小流浪汉’在床笫间痴缠。第二天一早看到王俊凯进房间给他送早餐时，王源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神有多暧昧，他趁着王俊凯出去的时候光脚踩在地毯迅速溜到洗手间清洗着自己的短裤。
早早就明白，所以和喜欢的王俊凯亲近，是他情不自禁。
成年后王俊凯变得又高又帅，早已没了过去小流浪汉时的影子，因为工作的关系，王俊凯每天身着正装走在王源左右，对待各种应接不暇的事物他总能表现出严谨认真的态度，也许渐渐把自己当做王源工作伙伴的缘故，王俊凯也开始敢与王源和同事开一些幽默的玩笑，王源发现王俊凯的变化很大，不论是外形还是性格，王俊凯比从前畏畏缩缩的小管家要大气很多。
王源早就有所预感，但王俊凯显然比他想象中更有魅力，从前碍于管家的身份，王俊凯从不与除他以外的人有过多的接触，而现在处于工作中难免许多任务和会议都需要和各种岗位的同事沟通合作，越来越多的同事和合作客户都发现了王俊凯的闪光点。的确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王俊凯的谦虚耐心，礼貌温柔，许多许多的王源习以为常的品质，都被身边的工作人员大为夸赞，也不免出现了众多的爱慕者。王源感觉到了危机，不过他还是王俊凯的少爷不是吗，他开始变得有些自私了，不愿和任何人分享王俊凯的好，成年的他终于敢直面自己的感情，对着王俊凯发起攻势，他要让王俊凯明白，他现在并不只把他当成管家，朋友，或者工作伙伴。
他不停缠着王俊凯陪自己去这去那，旅行或出差，不断创造着两个人独处的机会，甚至主动拉着王俊凯的手在街上行走。王俊凯不傻，他少年时就被少爷蛊惑着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他不敢对王源坦白过去，也不敢把王源现在对他的热情过度解读。即使王源已经足够明显，就差把情话挂在嘴边，王源心中还是期许着希望王俊凯可以早些懂得主动来跟他告白，那时候他就能理直气壮地说，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可王俊凯没有。
王俊凯什么都没有。
王源渐渐开始长时间失眠，渐渐怀疑自己是否其实会错意，其实王俊凯本就对自己没那情意。当夜幕降临，王俊凯走进他的房间蹲在地上帮他脱下鞋袜，他忽然伸手关掉床头的台灯，这一幕似乎将王俊凯心底深处的秘密公开，王俊凯愣住，被王源低头捧住脸颊，他能感觉少爷的手指在发抖，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不敢用力也不敢松开。
“你看看我。”王源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王俊凯害怕了，他害怕看王源的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一定会暴露他自己。
“小凯，看看我。”
王源在做最后的确认，这是他自我挣扎后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王俊凯终于抬起脸，就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就像是向人求婚的那种表情。王源终于看见了王俊凯的眼睛，这双像宝石一样的眼睛，曾经冲破过人群，找到他，救出他。
他好像是爱着他，好像是。
王源在心里和这一晚的王俊凯告别。第二天接受了母亲絮絮叨叨跟他提了许多次的建议，父母的计划里才没有王俊凯，父母给他规划的光明未来里，与自家实力相当的集团千金才会陪他过下半生，商业婚姻只有门当户对才是成功。
这些王俊凯比谁都明白，从小时候就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才胆怯才不敢，他的身世配不上少爷，不管他现在怎么改变，他依然无法忽视自己曾经是流浪汉的事实，他救了王源，王源也救了他，而且王源和王源的父母给了他很多很多，他不应该做那个破坏王源未来规划的人。
在与千金订婚的前一天晚上，王源叫了许多之前来参加过自己生日会的富家子弟陪自己去夜店玩，别人都是常客，只有他是头一回，那些富家子弟也惊异于他的邀请，在他们的印象里，王源最多就是跟他那形影不离的管家去吃吃西餐。
“你那管家哥呢？”
王源被问得有些烦躁，“问他干嘛？我还不能自己出来玩？”
心情很差，夜店的环境又嘈杂，王源一点也不喜欢，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想把自己灌醉，听说醉了之后就能够什么都不想，他多久都没睡得安心。自那夜在心中做了告别后他开始刻意疏离王俊凯，甚至不让王俊凯服侍自己，只在工作开会时跟他说一两句话，王俊凯却不问为什么，只是默默接受。王源情愿王俊凯对他发脾气，与他大吵大闹，但王俊凯这样沉默的态度，仿佛是在证明，王源自己自作多情。
酒一杯接着一杯，划酒拳玩游戏，不管自己输没输，王源全部一饮而尽。
王俊凯知道王源今天的行程，从下班开始就默默跟着一路到这个夜店门口，看着他被那些衣着光鲜的少爷们簇拥着走进店里，心里并不好受。他也不想看王源折磨自己，可他能怎么办，他什么都不能做，也没资格做什么。
他不知道他站在店门口不远等了多久，看到一群一群的人出来，却始终没有王源，快要到凌晨1点王源还是没有出来，他终于没克制住，他借口是怕王源出事，其实是再也等不下去。几乎是冲进夜店里，那轰轰的音乐吵得他头疼，面前一片色彩斑斓的黑暗里，他用力找寻。
终于目光落定，他的少爷趴在满是酒瓶的桌子上，背影单薄瘦弱，那与这环境极度不符的差异感像是钢针刺入了王俊凯的心脏，旁边的那些富家子弟都笑着闹着，却没有人上前去关心他的少爷。他就像年幼的自己，用力拨开了面前的人群，挤到他的少爷身边，慢慢托起少爷的身子，少爷小小挣扎了一下，抓着他的衣袖稳住身体，然后用力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背着少爷一步一步往外走。
很小很小的时候，少爷也曾这样趴在自己的背上。
他那个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这个趴在他背上的漂亮小孩，会改变了他的一生。
王源在他背上晃动着双脚，借着酒劲不断说着胡话，他说，“我的小流浪汉不要我了。”
他说，“还是流浪的时候好，那个时候你就只有我，现在你变成这么好的人了，都不是我的了。”
王俊凯的心脏揪到一起，他难受极了，是什么样的原因，他的少爷竟然觉得自己会不要他了，他的少爷应该永远微笑，应该永远阳光明媚，他每一次看到王源的时候，都能切实的触摸到幸福。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在做什么，他怎么能让王源这样伤心。
他连性命都可以为王源放弃，却不能给王源幸福吗？
他在痛苦挣扎中背着王源前行，他失去了方向，只有王源才是他的方向。不知不觉背着他的少爷走了很久很久，走走歇歇，一夜竟然走出了城外。他上一次彻夜行走是为了自由，这一次行走是为了王源。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拂晓的清风吹醒城外的惺忪迷梦，王源渐渐从王俊凯的背上苏醒过来看见远方日出的太阳有些惊讶，匆忙转过头在王俊凯的耳边问道，“这是哪里？”王俊凯并不打算对这一夜的行走做出解释只是笑了笑，“少爷说还是流浪的时候好，那我就带少爷去流浪吧。”
王俊凯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脖颈间，猛地停驻在原地，轻轻放下王源，王源在他面前用衣袖挡住自己的眼睛，可不断溢出的泪水，连同着抽泣，把他此刻的脆弱全部暴露。
“你要····要带我去哪里？”
王俊凯抬手拉开王源的手臂，看见他红着的眼睛和眼角未擦干的眼泪，凑上前去，亲吻他的眼睛，王源愣愣下垂着双手，被王俊凯紧紧抱住，“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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